從朱家尖碼頭到普陀山,坐輪渡大約是十分鐘的行程。棄車登船,推波逐浪,海風從四面八方吹來,隨著城市的漸行漸遠,小島上的樹木樓臺愈發清晰可辨。不知從什么時候起,我開始迷戀上這種“鳥日子島生活”的感覺,自由自在,遠離塵埃。
“想到了就來,普陀山”是它印在門票上的廣告宣傳。竟與我來這里的經驗不謀而合。兩天前我想到了這里,兩天后我上了船,沒有徘徊,沒有等待。雖然我并不是嚴格意義上的佛教徒,但我在這里虔城的跪拜觀音,在這里對博大精深的佛教文化頂禮膜拜。
普陀山上的很多樹都有有緣的主人。正在棧道上行走,一位從廈門來的游客指著一棵香樟忽然回頭告訴我:這棵樹是我認養的,每年我都來看看,今年第11年……
鑒真東渡,玄藏西行。仰止唯佛陀,完成在人格。
在普陀山,三步一叩首的香客很多,每看到一次,我就想起一部叫《轉山》的電影:一個24歲的臺灣年輕人,在哥哥的葬禮上陷入對生活的迷惘,為了完成哥哥的遺愿,他獨自踏上從麗江到拉薩的旅程,沿途他懷疑搖擺,磨難重重,甚至命懸一線,但最終一路走下去,達到內心深處那個最純潔的地方——拉薩。電影末尾,我們看到這個青年渾身的陽光味道。
在普陀山,我也總想起住在云南瀘沽湖的那一晚,凌晨4點就被摩梭人邊念經邊敲鼓的熱鬧聲吵醒,這個疑問一直帶到臨走時,一位皮膚黑紫的司機才毫無歉意地告訴我:人可以沒有錢,但不能沒信仰——他們的信仰就是藏傳佛教。
佛是什么,是人。佛教是什么,是慈悲。
在慧濟寺的墻院上,懸著這樣的一些話:人生本過客,何必千千結。錢沒了生命還在,只要你不倒下什么都可以重來。生命就是一場變幻莫測的顛簸,誰也無法左右,但卻能左右自己的心。愛走了思念還在,曾經的美好也是買不到的回憶。如果你一無所有,那就釋懷所有,擁有一個云淡風清的心;如果你有情有愛有親人,那就珍惜所有,奔波忙碌都是一種幸福。哪一點是消極?哪一條是遁世?分明是智到極致。
早晨醒來,迎著海風吹來的雨絲,穿過紫竹林,去拜總高33米的南海觀音露天立像,看那些刻在石壁上的詩文句章:對自己要能不忘初心,對朋友要肯不念舊惡,對好事要做不請之友……若慕牛力大,牛食草為量,若慕豬禮肥,豬食糟與糠,請觀牛與豬,不因食肉強,若慕肉味美,何不自剖嘗,自剖知痛苦,割他意揚揚……六蓄之中有功于世無害于人者推牛與犬,尤不可食。
有不算朋友的朋友知道我去普陀山,隨即發出好奇的隱憂。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些事情,因為我永遠無法左右別人或讓我仰止或讓我垂憐的見識。梵音裊裊,海浪濤濤,在“百步沙”上散步,我將這幾年、這一年、還有即將要發生的命運陡轉重新梳理,發現心里更多的是對這多舛人世間,越來越多的釋然、開懷和愛。
中午一定要去寺院里吃一餐素齋。
來普陀山,只需要帶走一顆清凈的心。愿瞻禮獲福,愿國泰民安,愿我的家人、朋友、愛我的人、我愛的人平安吉祥。